第212章 审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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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简直冥顽不灵！”王公公气得发抖，“给我泼！好叫她清醒点！”
一桶凉水劈头盖脸朝莳萝的头上泼去。莳萝的头发瞬间被水浇得湿哒哒，一缕一缕挂在头上，凉水混着血渍把地上染红一片。
“给我打！打到她服为止！”王公公扯着嗓子嘶喊道。
洛亦尘立刻上前一步，扬起鞭子在空中抽得噼里啪啦响。地牢里极其阴暗，洛亦尘穿着护卫服饰，背对着。王公公根本想不到是大皇子。王公公是个极其体面的人，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扯了扯广袖，退出囚室避免血溅到身上。
王公公留下句，“给我好好审审。”便端着身子出去了，他并没有指望能审出答案，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。
见人走远了，洛亦尘迅速收起鞭子，凑近莳萝耳边轻唤了几声：“师叔，师叔……”
莳萝的神思游离，迷迷糊糊中听见人喊“师叔”，她睁开肿胀的双眼，看见一个护卫搀扶着自己。
洛亦尘将莳萝从绳子上放下来，坐在地上。他看到莳萝破烂的衣袍下，皮开肉绽，心里揪了起来。父王何故要将莳萝师叔折磨成这般模样！
好半晌，莳萝才回过神来。她脸上似有似无动了一下，努力拼起一个苦笑。
“师叔，亦尘一定会救您出去的！您一定要坚持住！”洛亦尘看见莳萝脸上的伤痕累着伤痕，感同身受，喉咙丝丝干涩。
莳萝并不答话，她苦撑着疼痛，朝洛亦尘的脸伸出手去，似要触碰。那张脸，好像银兰。莳萝以为自己要死了，看到银兰了。莳萝的手停在半空，眼神里全是期盼，嘴里喊着：“银兰……银兰……”
洛亦尘听清楚了莳萝的话，她把自己认作母妃了。看她惦记呼喊母妃的神情，洛亦尘心潮翻涌。这样的表情，这种时候，莳萝是不会骗他的！如果莳萝没有骗他，那说谎的便是父王！
洛亦尘不忍再问下去，每一次开口她要牵动伤口的疼痛。她把莳萝安置在一个舒适的草垛里，准备离开。他有很多事要做，父王做错的，自己做错的他要去纠正、去弥补。
突然，莳萝好像清醒了过来，大声说道：“风吟，风吟……救风吟……”
听到吟吟的名字，洛亦尘浑身一震！可是他不明白莳萝何意，只道是她又说胡话了。
洛亦尘刚出大牢，就感到身后一股强劲掌力袭来。他侧身一避，脚底溜滑几个错综步伐游走而去，来人紧追不舍。
一招一式只想擒住对方，攻避之间不带动静，二人不约而同，似乎都怕惊动了皇宫护卫。洛亦尘身手飘逸，动静轻快流畅，攻避利落。对方招式奇绝，变化多端，令人应接不暇。
那人铁钳一般的右手，霍霍挥来劈头抓向洛亦尘的右肩。洛亦尘略微俯身，避过铁手，趁机一掌袭击对方腹部，对方反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洛亦尘手腕往前一拉，再松手一送。洛亦尘被推了出去，落地之前灵力控制住平衡，单脚着地。
洛亦尘想尽快摆脱纠缠，发起攻势，力道和招式越来越重，越来越密集。对手也毫不示弱，忽地，洛亦尘眼前人影幢幢位置变幻，那人速度极快，洛亦尘竟看不清对手的身影。他却停了手，突然喊出两个字。
“酒翁！”
对方终于站定了。
洛亦尘是最后那一刻认出的行云流水。他见过风吟的行云流水，只不过酒翁的步伐更为纯熟，完全让人不辨踪迹，已臻化境。
酒翁则是试了两招便知道对手是洛亦尘。北野的剑术他再熟悉不过。他本潜伏在皇宫，找机会打探莳萝下落，正好看见王公公带人进大牢。等了半炷香，发现出来的少了一个人，便守着门口抓最后出来的人问问情况。过了两招发现遇到熟人了，便玩性大发干脆试试这小子。
“嗯，没意思！”酒翁还没玩够，见被认出来了，有点沮丧。
“跟我来。”
洛亦尘拉了酒翁寻僻静的地方出了皇宫。
城外林地，洛亦尘停下来，转身问道：“酒翁为何夜探皇宫”
“那你为何夜探大牢”酒翁反问。
“……”
“你小子功夫不错，北野没白教你！”酒翁道。
洛亦尘知道酒翁闯入皇宫的目的，只是他现在不敢再让酒翁涉险了。莳萝的处境已让他十分愧疚，若是酒翁被父王挟持了，他没有办法向风吟交代。
“莳萝宗主的事交给我，你以后不要再进皇宫了！不要让吟吟担心！”洛亦尘没有心情玩笑，他做不到酒翁那样凡事洒脱的境界。
“年纪轻轻，怎么说起话来比我这个老头儿还啰嗦！”酒翁就不喜欢洛亦尘身上那股子和北野一模一样的刻板劲。
“你方才见到莳萝那丫头了”酒翁想起正事。
“嗯。”洛亦尘点点头，想起莳萝当下的情形，他很难开口。
“那丫头说了什么”
洛亦尘摇摇头，他并没有问出什么话来：“师叔……师叔好像十分惦记风吟。”
酒翁放松的脸上僵了一僵，只是夜里无人察觉，他明白莳萝的意思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。回去吧！”酒翁转身欲离开。
洛亦尘突然又叫住了老头儿：“酒翁……您可知道……凤灵”
老头儿当然知道：“……啊……一个宝贝。”
“什么宝贝”
酒翁挠挠头，做出惯常之态：“这个嘛……反正是不能让坏人得到的宝贝。”
洛亦尘沉默片刻，不再追问，最后低低地说了句：“前辈！烟波里的事……对不起！”
酒翁摆摆手：“那不赖你，冤有头，债有主，一切都是命！”在外转悠这些日子，他已经打探清楚了，洛亦尘不过是被洛云澜当了刀使。
他看了看洛亦尘，心中有些可怜，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了！
“前辈，替我照顾好吟吟！”说完，洛亦尘飞身消失在黑夜里。
酒翁喃喃低语道：“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！”
洛亦尘回到摘星阁，命潇驰暗访戎服一事。
